老艄公“以一敌千”的坚守
老艄公“以一敌千”的坚守 《广西工人报》(2014年10月24日 02版)本报记者 吴智芳10月14日早晨,在北流市北流镇龙安村坡心渡口,腾空横跨圭江江面的粗麻绳掩映在薄雾中,若隐若现。不一会儿,绳子就伴着“吱呀”声轻而缓地晃动了起来。顺眼望去,一艘砖红色的非机动船只正截水破雾而来。附近的村民都知道,船头站着的正使劲拉拽绳子驱动船只的老者名叫吴忠,他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,在这个几千村民必经的渡口已默默渡运了整整八年。1.为村民出行再次“掌舵”瘦小的身板,黝黑的皮肤;花白的头发,凹陷的双眸……这一切让今年刚满60岁的吴忠看起来饱经风霜、更显“老态”。花甲之年的吴忠缘何不在家里养老反在坡心渡口当起了艄公?事情原委,还得从头慢慢道来。 生于1955年的吴忠是龙安村人。几十年前的农村生活条件异常艰苦,吴忠家里也一样,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。为了改善家庭生活条件,上个世纪70年代,吴忠就开始学起了开船。通过努力,他很快就拥有了驾船执照。自从执照拿到手,吴忠就顺利进入梧州航运公司当起了一名货船驾驶员。吴忠回忆,那时候开着装载几吨重货物的大船,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。因为工作态度认真负责,吴忠在航运公司一干就是30年。但事物有兴衰,吴忠的职业生涯也一样,随着年纪的增长、航运公司人才的不断更迭而不得不离开他习以为常的驾驶岗位。自此吴忠便回到家乡,做回了一名“日出而作日落而归”的农民。 2007年,坡心渡口为村民渡运的艄公因年纪增长、体力不支等原因而退了下来。为了渡口正常运营,龙安村委会四处寻找接班人。听闻消息,不少符合条件的村民都退避三舍。原因无他,只因每月500元的工资太微薄。当村委会辗转找到吴忠的时候,他没有犹豫,爽快地就应允了下来。有人劝吴忠说:“渡口需要时时刻刻守住的,一大把年纪的就别去讨这苦头吃了。”吴忠只是笑脸相对,他明白,再次“掌舵”,不仅为了方便村民出入,还可以发挥专长,重温昔日开船时的辉煌。 于是,没有任何的交接仪式,在非常平常的某天早晨,吴忠走上船头,四平八稳地撑起了船……2.八年坚守“以一敌千”说起坡心渡口的历史,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。记者现场看到,流经此处的圭江把龙安村分成两部分,而坡心等几个村小组就被“隔”在了对岸。经了解,对岸的村民想到镇上办事情,选择陆路就要绕行十几公里,而选择渡船过江,仅需几分钟的时间。民国时期,随着村民人口递增,出入也越发频繁,坡心渡口应运而生。遗憾的是,一直以来,坡心渡口都没有建成一座便于村民出入的桥梁。村民也曾多次提议修桥,但因为一些主、客观原因而搁浅。 据龙安村委会干部介绍,渡口江面宽约100米,根据国家标准,大桥验收标准是桥面必须有七米宽,一座宽7米、长近150米的大桥少说也需要100万元;加之龙安村各小组都有公路相通,所以修建大桥也“不现实”。修大桥无望、陆路又远,经由坡心渡口就成村民平日出行最佳选择。 “这是一艘公益性质的渡船,村民过河都是免费的,我500元的工资是由政府支付。”吴忠说话的时候,太阳已升起至半空,温暖的阳光照耀江面,波光滟潋。出现在渡口的村民也渐渐多了起来。有背着小孩去镇上购物的,有开着摩托车到彼岸工作的。刚刚渡运一轮的吴忠早已准备就续,一见河对面有人,也不顾这边是否有人渡船赶紧走到船头,抓住横跨江面的绳子,准备去接对岸的村民。见状,村民陈先生喊道:“老吴,可以等你那边有人了再过来,这样就可以少走一趟!”不善言辞的吴忠没有回答,坚定地驾船向前驶去。陈先生说:“吴忠很认真负责,无论人数多少,只要有人要过河,他就立马接送。” 陈先生的话音刚落,接到陈先生的吴忠将已往回行驶10米的渡船再次开回原点。“陈先生都没有送到对岸,怎么就返回起点了?”正纳闷的记者下意识往岸边望去,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吴忠折返。原来是几个正等着吴忠运送过河上学的小学生。据村委会干部介绍,对岸有40多名学生,每天上下学往返共需四次,于是接送孩子 们上下学就自动成了吴忠工作的重中之重。“为了不让学生迟到,他向来都是学生优先。”而圭江对岸有1600名村民,这边远近村民也有4000多人。“以一敌千”,无论是谁担任坡心渡口“艄公”,他们都难辞辛苦。村干部如是说:“更难得的是吴忠为了更方便大家及时过河,干脆就以船为家,24小时听从差遣,整整八年的坚守,赢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可与称赞。”经记者观察也发现,偶尔也有过河的村民主动站到船头帮吴忠出一把力,只是村民还没拉几下,就被吴忠以一句“这里危险”而劝退回船舱里。3.从忍受孤独到享受孤独八年的坚守,吴忠换来了满手厚厚的老茧。吴忠介绍,平日里出行的人比较少,每天需要往返河面的次数为50至100次,逢年过节时期,出行人员暴增,一天下来都要几百趟,这样的体力活,年轻人也不一定吃得消。即使累,但他更宁愿多一点人过河,对他来说,孤独才最难熬。 渡运八年的吴忠,在船舱里搭了个简易床铺,一天三餐也是在岸边一个小平房里解决。所有事情都是一个人,加之他性格内向,少言寡语的,只会默默撑船的他,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。陪伴他度过日夜的只有渡口那一棵荔枝树和一艘船,还有自己的一个烟斗以及养的一条黄狗。每天人来人往过后,留下的只有寂静,偶尔的狗叫声让一切看起来都显得如此孤独。 “汪、汪、汪。”静默的夜晚被一阵狗吠声打破。和衣而睡的吴忠睁开眼睛做好要起身的心理准备。多年的经验让吴忠了解,有狗叫声说明渡口来了“客人”。果不其然,一个男人大呼一声:“老吴!”吴忠点着油灯,走下船舱解开挂在岸边钉子上的锚,将船板拉近,往对岸赶去。原来是村民的小孩感冒高烧不退,想到对岸诊所就医。没有过多交流,撑船的吴忠只是下意识地比平时更用力了点。 “快去快回啊!”吴忠关心地说道。正往岸上赶去的村民误以为吴忠不耐烦,在催促,立马回道:“大晚上的,麻烦你了。我们也是情况比较危急,如果走公路就会耗费很多时间,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出行的车辆。走渡口这边是最快的。”村民的一番话使得吴忠心理很不是滋味。“村民晚上都很少过河,我倒希望可以多一点。”吴忠告诉记者,宁静的夜是可怕的,这时候一旦有人过河,就会给这无尽的夜带来一丝慰藉。 如今的吴忠,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享受孤独。“有人过河,我就工作;没人过河,我就在岸边的小平房里抽抽烟、逗逗小狗;而晚上,也可以听听广播解解闷。我从来没有过得这么充实。”让吴忠倍感欣慰的是他所养的小黄狗,吴忠渡船,小狗会在岸边等着主人归来;吴忠休息时候,小狗就凑近吴忠一通撒娇,偶尔也会尾随吴忠上船,过过“船瘾”。 “它就是我的小伙伴。”说时迟那时快,正跟记者说话的吴忠拿起船板上的捞鱼网,往江里一捞,一条两指大的河鱼被捞了上来。呆在一旁的小狗也配合得十分默契,欢快地跳着伸出嘴巴把河鱼叼了起来,在船板上美美地享受了一顿“河鲜”。 吴忠说,每往返一次渡口需要10分钟,一次最多可渡运28人。“我不知道能做多久、还能为多少村民渡运,但只要身子骨还硬朗,我会一只坚持下去。”他也表示,即使会丢掉“饭碗”,也希望坡心渡口能够早日建成大桥。我是来坐沙发的 沙发着你坐烂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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